編輯按語﹕2001年在美國發(fā)生的“9-11事件”﹐美國打出“世界反恐”的王牌﹐本想削弱伊斯蘭﹐但后果相反﹐促使伊斯蘭進入了一個新的歷史時期。 假如說從十九世紀開始﹐伊斯蘭世界普遍遭到西方侵略和壓迫而消沉﹐經過了一個長時期的沉默和反思﹐那么﹐今天是揭開壓迫的蓋子﹐向外爆發(fā)的時候了。 美國的反恐﹐極力宣傳伊斯蘭是恐怖主義根源﹐引起許多理智的人更多的疑惑﹐他們四處詢問﹐走進穆斯林社會的圈子來主動打聽﹐伊斯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兒﹖
我們還能繼續(xù)沉默下去嗎﹖ 真主的意欲﹐使那些不熟悉伊斯蘭的朋友們來敲門詢問﹐我們是否應當禮貌一些﹖ 用別人聽得懂的話表示對客人尊敬﹐如實地答復問題。 這是比喻﹐實際情況也是如此。 “9-11事件”發(fā)生以來﹐八年過去了。 在漫長的八年中﹐由于伊斯蘭的敵人造謠中傷﹐而《古蘭經》卻成了熱門暢銷書﹐在許多國家銷售量猛增百倍。 教外人閱讀了《古蘭經》﹐認真學習伊斯蘭﹐希望看到政治野心家們宣傳背后的真相。 我們今天的使命﹐是學好客人們的語言﹐手捧《古蘭經》同他們交談﹐在同一水平上﹐雙方建立共同的理念﹐彼此信任﹐但須有共同的語言﹐平等交流。 我們應當學習他們的話﹐表現(xiàn)出我們的禮貌﹑風度﹑學養(yǎng)和文化水平。
在所有穆斯林生活的地區(qū)﹐都有許多學富五車﹑才高八斗的伊斯蘭學者﹐但是他們畢生精力都花在了“經堂語”上﹐對其他宗教人的話說成是“卡菲勒話”﹐不屑一顧。 當今世界上﹐在國際交往中﹐古代傳統(tǒng)的“經堂語”﹐如阿拉伯語﹑波斯語﹑烏爾都語﹐都不是主要交流工具﹐穆斯林學者的表達受到限制。 伊斯蘭的保守與落后﹐由此而來。 如今客人上門問詢﹐我們沒有能力應門﹐更沒有能力用對方懂得的語言答復問題﹐我們內心里是否感到遺憾﹑內疚或失職﹐因為沒有盡到宣教的責任。 伊斯蘭是人類如此偉大的文明﹐而穆斯林的學者們卻說不出話來﹐問心有愧啊﹗ 今天真有“阿訇”在清真寺門口掛上一塊不知羞恥的牌子﹕“謝絕參觀﹗”
本文介紹《國際古蘭經通訊社》(IQNA)記者對阿布杜爾?哈里姆教授的采訪記錄﹐內容與以上議論有關。 哈里姆教授是倫敦大學東方與非洲學院伊斯蘭研究所所長﹐他每兩年召集并主持一次古蘭經理解研討會﹐連續(xù)十多年來﹐研討會越辦越興旺﹐激起了世界各國的學者濃厚的興趣。 他認為這是穆斯林學者宣教的極好機會﹐同非穆斯林學者討論《古蘭經》﹐尋求共同的認知。 以下用“記者問”和“教授答”的交替方式向讀者展現(xiàn)這次采訪的精彩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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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杜爾?哈里姆教授
記者問﹕我聽說﹐第六屆古蘭經研討會定于今年11月12日至14日在倫敦大學伊斯蘭研究所召開。 根據(jù)你過去的經驗﹐這個研討會對推動世界伊斯蘭宣傳有多大意義﹖
教授答﹕這個研討會從一開始就是國際學術性質﹐把世界各國的《古蘭經》學者召集在一起﹐有穆斯林﹐也有非穆斯林。 大家聚會幾天﹐互相認識﹐彼此了解各自的研究情況﹐交流心得體會。 雖然相處只有幾天時間﹐但是成效很明顯﹐把伊斯蘭和西方社會的《古蘭經》研究狀況融會在一起﹐消除了隔離和孤立的狀態(tài)。
每次研討會之后﹐學者們的論文都刊登在《古蘭經研究雜志》(The Journal of Quranic Studies)上﹐這是一本國際學術刊物﹐有阿拉伯文和英文兩種﹐把每次研討會的內容和成果向世界宣告。 在每一種文字的雜志上﹐同時附錄另一種文字的論文概要介紹。 根據(jù)以往五屆的經驗﹐預期今年的研討會要比過去更上一層樓。
記者問﹕世界上有許多種國際性的宗教﹐都有自家的經典﹐例如《圣經》和佛經。 請你比較一下﹐國際上對《古蘭經》的研究與其他宗教的經典相比有什么特色﹖
教授答﹕與《圣經》研究的狀況相比﹐遠遠不如。 《圣經》的研究遍布所有主要語言﹐而《古蘭經》的研究主要局限在阿拉伯文和波斯文﹐也有一些地方非主流文字。 《古蘭經》的研究多數(shù)屬于內向型﹐對象是穆斯林社會﹐對外宣教的力度非常小。 這是可以理解的﹐至少是鞏固穆斯林的信仰陣地﹐有很大作用﹐但是不能適應當代的形勢需要。 今天出現(xiàn)了向非穆斯林社會闡明伊斯蘭和介紹《古蘭經》的新需要﹐標志了伊斯蘭文明發(fā)展的新時期。
穆斯林國家應當在歐洲開放研究《古蘭經》的獎學金﹐培植新一代歐洲語文的《古蘭經》學者﹐而穆斯林的學者們﹐也應當懂得西方語文﹐看看他們對《古蘭經》的研究方向和成果。 這樣﹐雙方可以在共同的語言﹑相同的研究方式和方法上趨向一致﹐便于在同等的基礎上交流。 我們的伊斯蘭研究所﹐已在這方面努力了﹐設法填補歷史遺留的空缺。
記者問﹕在你看來﹐現(xiàn)代的穆斯林學者對《古蘭經》的研究程度怎樣﹖ 是否對世界有貢獻﹖
教授答﹕在穆斯林國家﹐研究《古蘭經》的學者大有人在﹐ 范圍很廣﹐但是大多數(shù)集中在傳統(tǒng)的方式上﹐只有阿拉伯文和波斯文﹐用西方語文發(fā)表的研究成果較少。 在同級別學者相見座談的時候﹐西方學者對穆斯林的學者十分贊賞﹐普遍很欽佩。
記者問﹕都是哪些西方人在研究《古蘭經》﹖ 為什么﹖
教授答﹕現(xiàn)代興起了一股宗教比較熱潮﹐大學研究生和學者都很多﹐還有過去傳統(tǒng)的“東方學”的老一批學者們﹐他們已有百年的歷史了﹐但研究的興趣不衰。 凡是研究伊斯蘭國家國情和文化的學者﹐都離不開研究《古蘭經》﹐因為《古蘭經》是穆斯林社會的精神基礎﹐如阿拉伯文化﹑波斯文化﹑突厥文化。 從美國發(fā)起的世界“反恐”之后﹐一個新興的伊斯蘭課題是對“極端主義”和“恐怖主義”﹐他們用美國的反恐政策對照穆斯林社會﹐也希望從《古蘭經》中找到依據(jù)。
記者問﹕穆斯林學者研究《古蘭經》重在認主獨一和宣教﹐西方非穆斯林學者研究《古蘭經》目的是什么﹖
教授答﹕《古蘭經》是穆斯林社會和伊斯蘭文明的一切認識來源﹐因此西方研究伊斯蘭和穆斯林社會任何一個方面的學問﹐都必須在《古蘭經》中尋找根源。 因此﹐對《古蘭經》有興趣的人﹐各種職業(yè)和專題無所不有﹐如伊斯蘭歷史﹑阿拉伯文字和語言﹑《古蘭經》翻譯﹑伊斯蘭信仰﹑伊斯蘭法學﹑懲戒法規(guī)﹑社會關系﹑藝術﹑書法﹑建筑﹑裝飾美學﹐例如現(xiàn)在最時髦的是美國設計的新時裝品牌“優(yōu)素福的襯衫”。
記者問﹕西方人對《古蘭經》的研究﹐是純學術性的﹐還是對日常生活有影響﹖
教授答﹕ 按照西方的習慣﹐對宗教經典的研究都是純學術性質﹐但是伊斯蘭與其他宗教有所不同﹐信仰與生活不可分割。 他們雖然立志于學術研究﹐如伊斯蘭信仰﹑伊斯蘭法學等等﹐但脫離不了對具體生活的考察﹐所以他們的研究必然影響生活。
記者問﹕國際伊斯蘭組織﹐如伊斯蘭國家會議組織和伊斯蘭教科文組織﹐應當怎樣幫助和促進新興的《古蘭經》研究世界潮流﹖
教授答﹕這些組織應當設立獎學金制度﹐鼓勵穆斯林青年到西方國家去留學﹐學習他們的語文﹐也應當學習他們的研究方法。 穆斯林國家應當培訓一大批學者﹐深入研究《古蘭經》﹐不僅是為面對穆斯林社會宣教﹐而應考慮更廣泛的世界需要。
伊斯蘭的國際組織應當放開眼量﹐看到長遠效果﹐譬如在西方國家的主要城市里建立《古蘭經》研究中心﹐為當?shù)責嵝摹豆盘m經》的學者和讀者服務。 這樣的中心﹐可以收集和翻譯有關《古蘭經》的研究著作﹐用當?shù)氐恼Z文出版書籍和刊物﹐面向當?shù)厣鐣蟊姟?
在我們倫敦《古蘭經》研究所﹐正在進行兩項翻譯規(guī)劃﹐把兩部法文的杰出研究成果翻譯成英文﹕《古蘭經概述》和《古蘭經中的道德論》﹐作者是已故的穆罕默德?德拉茲。 這兩本書已有了阿拉伯文的翻譯本﹐還沒有英文譯本。 諸如此類的重要著作﹐不論原文是哪種文字﹐都可以翻譯成各種文字﹐便于廣泛傳播﹐讓《古蘭經》知識普及到西方社會的大眾中去。
宣傳《古蘭經》不能依賴別人﹐是穆斯林社會的重大責任和歷史使命。 西方社會有許多仇恨伊斯蘭的人﹐他們擁有充足的經費和豐富的經驗﹐對伊斯蘭吹毛求疵﹐大量出版歪曲和毀壞伊斯蘭的書籍﹐而穆斯林只顧向“內部”宣教﹐對外宣傳不投資。 穆斯林必須自己動手﹐高舉伊斯蘭的旗幟﹐不可能指望伊斯蘭的敵人替我們宣教﹐這是不可能的事。 我們不要愚蠢到抱有宣教也要依靠敵人幫忙的幻想。 這個對穆斯林不利的局面不能在延續(xù)下去了﹐只有我們自己能改變。 新時代的要求迫使穆斯林社會努力向全世界宣傳伊斯蘭﹐伊斯蘭的根本基礎是《古蘭經》。
(阿里編譯自Muslim Countries Urged to Develop Quranic Scholarship in European Languages by Professor Muhammad Abdel Hale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