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軍,因精通甘青寧3省區(qū)迥異的地方花兒唱法,成為西北老百姓公認的“花兒王”。20年間,為了拯救原生態(tài)的信天游和“花兒”唱腔素材,他馬不停蹄,走遍甘青寧的山山水水;他花費16萬元,出版由寧夏人編輯的第一張寧夏花兒專輯;多年來,他先后獲得全國性大獎6項,因為他的存在,寧夏花兒在區(qū)外的名聲越叫越響亮。
深諳三種民歌絕技全國僅此一人
前不久,張建軍剛從西安榮獲由國家文化部主辦的中國原生民歌大賽優(yōu)秀演唱獎載譽歸來。此次評獎是在全國范圍內調選出代表地區(qū)民族民歌原生態(tài)唱法曲目,歷時半年。當時寧夏報請了十幾個曲目,只有張建軍的寧夏花兒入圍,并且直接進入復賽,最后在217名歌手中脫穎而出,獲得大賽獨唱及對唱組優(yōu)秀獎。
這些年,張建軍因傳唱寧夏花兒屢獲大獎。2006年,他在首屆CCTV“中國民族民間歌舞盛典”演唱的一首花兒《尕妹彈的是口琴子》,榮獲中國西部民歌(花兒)大賽金獎。2004年參加中國西部民歌(花兒)大賽,榮獲金獎,獲得“西部民歌(花兒)歌王”稱號。早在1992年,他第一次參加青?;▋豪夼_賽時,以青海牛姥姥調唱的《腳閃空跘了身泥巴》、《面片片稠稠撈上》技壓群芳,首次獲得“西北青年花兒王”稱號。
早在8歲時,張建軍因擅長陜北民歌而小有名氣,后來到部隊又專攻通俗唱法。1988年,他參加了自治區(qū)“泰西杯”歌唱大獎賽后,一發(fā)不可收拾。但是苦于沒有良師點撥,唱功沒法獲得大突破。后來被寧夏“花兒大師”安妮看中,成為其關門弟子。
剛開始,因唱花兒的口語和曲調與信天游截然不同,張建軍對花兒有很強的排斥情緒。經過一年多的痛苦轉型和老師苦心傳授,他逐步為寧夏花兒的優(yōu)美唱腔所折服,這一唱就是22年從未間斷,每天早上都要吼上幾嗓子。
為了心中的花兒,上世紀80年代末的幾年間里,張建軍多次到鹽池縣臨近的內蒙古鄂托克前旗、后旗等地拜師學藝。他不僅掌握了寧夏花兒的演唱特色和方法、還學會了內蒙古的“爬山調”和陜北的“信天游”,目前,能夠同時會唱這三種民歌的,在全國也只有他一人。
“空中飛的是板兇子,我當是攀林的鷂子,尕妹妹彈的是口琴子,我當是叫人的號子……”一首首優(yōu)美動聽的寧夏花兒讓他唱響西北,走上中國最高的演唱舞臺。
踏遍甘青寧只為傳唱花兒
這些年張建軍四處采風,足跡遍及陜甘寧蒙青,凡是有民歌的地方,凡是有花兒的地方,就有他的身影。2002年,他在延安市永平鎮(zhèn)找到陜北信天游《大紅果子剝皮皮》的原唱人——白虎娃,而這一過程整整花了3年時間,從定邊,到靖邊,再到榆林、延安,托了很多熟人,跑了很多冤枉路,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聽到最原生態(tài)的唱法。
如今他已經是七進青海了。每屆“西北五省歌王演唱會”吸引著他,最關鍵的是能夠以歌會友。多年積淀和交流,使得張建軍精通西北五省方言,最絕的是能以甘、青、寧最地道方言唱出不同的花兒。由于他的不懈努力,這些年共搜集各類民歌、花兒、信天游300多首,而且整理成冊。張建軍說:“每一首精品歌曲都有它的文化背景。不到民間,不到老百姓中間去,是不會創(chuàng)作出真正的寧夏民歌。”
一度時期,在現代人聽覺感觀中,花兒成了西部的文化“名片”。而各省區(qū)就花兒的發(fā)源地問題爭論不休,稱本省區(qū)是花兒的故鄉(xiāng)、娘家等等,一直難以定論。張建軍通過對各地花兒的深入研究,認為各地花兒無論從音樂旋律、演唱風格、歌詞等方面,都具有各自的地方特色。但是歌手演出中配器單一、歌詞過于方言化,使得許多觀眾只能欣賞花兒的曲調,而卻不能深入到花兒所表達的文化底蘊中去。
為此,張建軍深入民間、奔波于陜甘寧蒙周圍地區(qū),收集整理原生態(tài)的花兒,同時學習中外通俗歌曲等的藝術演唱方法,在此基礎上博采眾長,加上現代化的處理,逐步形成個人特色。為了使寧夏花兒推陳出新,唱響全國,張建軍每年都出去采風,挖掘整理出寧夏獨有的花兒令——憨肉肉令,全國只有他和海原縣的馬生林2人能將此花兒演繹得爐火純青。
散盡家財整理民歌遺存
為了使全國更多人了解寧夏花兒,1998年,他投資4萬多元與寧夏大地音像出版社,聯合制作發(fā)行了歌曲磁帶《沙棗花兒香——張建軍西北民歌演唱專輯》,這是第一個寧夏花兒個人專輯,并向全國發(fā)行。當時該磁帶是在蘭州灌制,身上只有3.5元錢的張建軍,為了趕制唱片,整整餓了一天,連回寧夏的火車票都是對方買的。為此唱片,他整整還了6年債。他說:“現在能唱真正的寧夏花兒的人已經不多了,出專輯我并不是想出名,而是想把真正的寧夏花兒保留下來,讓更多的人都聽到它”。
寧夏花兒作為非物質文化遺產,必須得到及時整理和搶救。去年10月,張建軍籌措資金16萬元,正式出版發(fā)行了由寧夏人自編自制的第一部反映花兒題材的《“花哥哥”西部民歌經典-——張建軍民歌演唱專輯》DVD。張建軍列舉說,著名歌手騰格爾曾被邀請到寧夏演出,出場費高達28萬元,而一名花兒歌手演唱一生也掙不了28萬元。
寧夏花兒后繼乏人
“花兒本是心里話,不唱由不得自己”,如此質樸的民間藝術,卻在市場考驗面前后繼乏人。前不久為灌制個人花兒專輯,張建軍找10歲左右的女孩用地道的銀川話唱“寧夏川兩頭尖……”這首民歌,結果連續(xù)找了8個人,才勉強湊合過去。目前,跟張建軍學了3年多寧夏花兒的女兒已經放棄,只有兩個徒弟依然跟隨他左右,但是無法掩飾他對花兒的失落之情。大多數家長都不愿意讓孩子學花兒,更多的適齡兒童因長時間不接觸,居然不知道花兒為何物?
張建軍說,寧夏花兒無論從音樂旋律、演唱風格、歌詞等方面,都具有一定的地方特色和魅力,但是歌手后繼乏人。寧夏花兒已有幾十年傳唱歷史,只有對其進行深度開發(fā)、藝術包裝和商業(yè)化運作,才會讓花兒如期綻放,前景一路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