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她開始熱衷于煮咖啡,興致高昂地在大街小巷搜集各式各樣的煮咖啡器皿:滴泡式、蒸汽式、虹吸式,最后,她獨(dú)鐘情虹吸式玻璃,起起落落地一眼分明。
然而,相較于蒸汽式的不銹鋼和滴泡式的塑膠,玻璃的脆弱易破,直教一向粗枝大葉的她膽戰(zhàn)心驚。不管她如何小心翼翼,總還是時常失手。
那日,吃過晚餐,先生正在廚房洗碗,她陪著在餐桌前聊天,順手收拾著桌上的剩菜,冷不防,袖口掠過桌子邊兒的虹吸式玻璃瓶,瓶子應(yīng)聲倒下,又破了!這是當(dāng)月打破的第四個玻璃瓶了!她幾乎要惱羞成怒起來,怎么會這樣不小心呢!更氣人的是,每次打破東西,總教先生看見,一個那樣的玻璃瓶雖說叫價只五百九十元,但一個月打破兩千多元的瓶子,怕要比喝掉的咖啡還貴哪!她憂心先生會取笑她的粗心,更惱怒自己的無能。正想著如何為自己辯護(hù),面對水槽洗碗的丈夫轉(zhuǎn)過身來,只淡淡地說了聲:“哦!那東西本來就很容易破哪!小心,別割傷了手!”
她愣在當(dāng)場,差點(diǎn)兒哭出來。這話原是她準(zhǔn)備拿來防衛(wèi)用的,卻讓丈夫搶先說了。在那樣一個昏暗的冬日廚房,她頓時立誓用一輩子的柔情來報答丈夫那一句體貼動人的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