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家居于山東臨沂大山里的游子,今到塞上江南游學工作,心中無比幸福,但每每走在晨光里,感覺著晨冬的微寒,抬頭仰望天空中排成人字形南歸的長雁,我就不由得想起了我的故鄉(xiāng),想起了我沂蒙的山水,我村里的小寺,想起我的母親。看著風中飄零簌然落下的樹葉,我俯身撿起一片,此時已是“葉即落盡而知冬”了,枝杈光溜溜的西北白楊,靜默的矗立在黃河路的兩旁,我不由得想起故鄉(xiāng)的蔥翠的山,清清的小溪和那悠揚的“班克”聲,想起親人。同時,我還想到茅盾先生的《白楊禮贊》。我看著行色匆匆的人們,其中必有如我一樣的外來者,在這塞上湖城安家落戶,可不知他們是否也如我一樣時常想起故鄉(xiāng),想起親人。穿過馬路,站在中間的安全線內(nèi),兩側(cè)是疾馳而過的車流,我想起那首《游子吟》,惦念著母親……西北的經(jīng)聲是高亢的、悠遠的,不如我山村的經(jīng)聲的幽然、低徊,柔柔地,回蕩在我的心中。
這時在我心的高原上飄過臺灣詩人余光中的《鄉(xiāng)愁四韻》:“……母親一樣的臘梅香/母親的芬芳/是鄉(xiāng)土的芬芳……”,我不由自主的想到羅大佑,是他深情而又蒼涼的演唱,婉轉(zhuǎn)的節(jié)律,讓人蕩氣回腸,想念故鄉(xiāng),傳唱出游子們的心聲。思念如游絲纏繞人心,想起故鄉(xiāng)感覺到暖暖的,心靈有了一種寧靜。這是真正的真主賜予的安寧??!
人的精神是有一種“通感”的,何況是心靈中感知的飄忽,我又想到了世界名曲《念故鄉(xiāng)》?!赌罟枢l(xiāng)》是依據(jù)19世紀捷克大作曲家德沃夏克(1841—1904)代表作——第九交響曲《自新大陸》(即《新世界交響曲》,1893)第二樂章的主旋律改編的。歌詞中唱到:“念故鄉(xiāng),念故鄉(xiāng),故鄉(xiāng)真可愛,天青青,風涼涼,鄉(xiāng)愁陣陣來。故鄉(xiāng)人,今如何,常念念不忘,在他鄉(xiāng),一孤客,寂寞又凄涼。我愿意,回故鄉(xiāng),重返舊家園,眾親友,聚一堂,同享共歡樂。”該樂章是作者從美國浪漫主義詩人朗費羅(1807—1882)的詩篇《森林中的葬禮》中獲得創(chuàng)作靈感而成的。《自新大陸》明顯的受到了朗費羅敘事史詩《海華沙之歌》(1855)的影響。《海華沙之歌》則是美國文學史上第一部關(guān)于美洲印第安民族的英雄史詩?!赌罟枢l(xiāng)》中優(yōu)美感傷的濃郁思鄉(xiāng)之情通過管樂器如泣如訴,感動著每一位身在異鄉(xiāng)為異客的人們,深受世界人民的喜愛。
我怎么了,怎么也頓生了感傷!《自新大陸》為德沃夏克贏得了“捷克第一交響曲”和“歐洲十大交響曲之一”的美譽。是的,我作為一個回族青年,情想我山東的、沂蒙山區(qū)的山山、水水、教友、鄉(xiāng)親,懷想我的母親,這不是再正常不過的嗎?在今天,這么大好的社會光陰里,我又有什么傷感的東西呢?
行文至此,我這篇小文的題目也有了——就叫“念故鄉(xiāng)”吧!
(作者系《回族研究》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