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七世紀初葉,穆罕默德在阿拉伯半島創(chuàng)立了伊斯蘭教。七世紀中期,阿拉伯、波斯和中亞的穆斯林商人、士兵及學者,通過海陸的“絲綢之路”將伊斯蘭教傳入中國。隨著伊斯蘭教在中國的傳播和發(fā)展,大量阿拉伯人和波斯人留居中國,他們中不少人久居不歸,與當?shù)鼐用裢ɑ?,繁衍后代,逐漸形成了一個特殊的信仰群體。他們按照自己的信仰和風俗習慣生活,在當?shù)嘏d建清真寺,開展宗教活動。
杭州自隋代設(shè)置州治后,隨著大運河的開通,很快成為我國東南水陸交通的樞紐。及至晚唐和吳越時期,杭州成為“咽喉吳越,勢雄江海”[i]的東南名郡,其“邑屋之繁會,江山之雕麗,實江南之勝概也。”[ii]經(jīng)濟發(fā)展,商業(yè)繁榮,海外貿(mào)易迅速發(fā)展。北宋初,杭州設(shè)置市舶司,和廣州、明州合稱為“三司”,成為當時對外貿(mào)易的重要港口,“凡大食、古邏、阇婆、占城、勃泥、麻逸、三佛齊諸番并通貿(mào)易。”[iii]不少阿拉伯客商寄居杭州,聚居在當時的保佑坊、文錦坊、羊壩頭一帶。舊時中河上的橋就有以“回回橋”、“回回新橋”等命名的。南宋時,伊斯蘭教先賢波斯人卜合提亞爾及兩高徒到杭州傳播伊斯蘭教,并以醫(yī)學濟世,歸真(逝世)后,葬于杭州,至今尚存奠基石二方。
元代,大量的伊斯蘭教徒涌入杭州,元末明初陶宗儀《輟耕錄》載:“杭州薦橋側(cè)首,有高樓八間,俗謂八間樓,皆富實回回所居。……聚景園,回回叢冢在焉。”[iv]《伊本·白圖泰游記》也載:“(杭州)全城分為六個城市,……第三城,穆斯林們在此城內(nèi),城市美麗,市街布局如伊斯蘭地區(qū)的一樣。……該城的穆斯林很多。”[v]伊斯蘭教徒的聚集,禮拜寺修繕、興建成為必然之勢。《伊本·白圖泰游記》中透露出杭城在元代時有多個清真寺,“(第三城)內(nèi)有清真寺和宣禮員,進城時正當為晌禮宣禮時,聲聞遠近。……(埃及人歐斯曼·伊本·安法尼的子孫)有一道堂,亦以歐斯曼尼亞著名,建筑美麗,慈善基金很多,內(nèi)有一批蘇非修道者。歐斯曼還在該城修建一個清真大寺,捐贈該寺和道堂大量慈善基金。”[vi]可惜,這些精美的建筑物至今大多不存,僅留下鳳凰寺一個孤證。
鳳凰寺,又名禮拜寺、真教寺、回回堂,是我國早期伊斯蘭教清真寺之一,與廣州懷圣寺(獅子寺)、泉州圣友寺(麒麟寺)、揚州仙鶴寺并稱為我國東南沿海四大著名清真古寺。
根據(jù)文獻資料和鳳凰寺所藏碑石記載推論,鳳凰寺至遲在宋時已經(jīng)存在,元代由伊斯蘭教大師阿老丁(Ala al-Din)捐資重建,延佑年間(1314-1320年)建成。明景泰間重修,“……住持掌教,……為圖興起,……捐金帛以充土木之費,以始于大明景泰辛末正月,訖工于今年癸酉六月,視舊規(guī),為增廣。”[vii]清代又相續(xù)重修。清順治丙戌(1646年)“蘇公捐俸所鼎新也,……每經(jīng)寺門,即有陵口滄桑之感,于是庀材鳩工,閱歲半而告成。”[viii]清乾隆初“鳩工庀材,丹楹刻桶重施黝堊,不半載而美倫美奐,燦然一新”。[ix]清光緒中,有王氏夫人,臨寺瞻禮,見寺院:“柱折梁侵,頗多損壞,慨然興整作之思焉,……勉輸鉅資,慨肩重任,鳩工庀材,選達事者以經(jīng)紀之,越數(shù)月而楹刻桶,煥然改觀。”[x]民國十七年(1928年),杭州辟建中心馬路(今中山中路),拆除了寺的照壁、寺門、寺內(nèi)望月樓、長廊及門前的一對石馬。之后又有修建,2009年鳳凰寺依原貌重建了寺門、望月樓,基本恢復原有規(guī)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