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回族片面、錯誤的認識是導(dǎo)致對體貌差異誤解的重要原因,如“回族的祖先主要是來自阿拉伯人里的穆斯林”,這樣的介紹肯定會讓人把回族的相貌和當今電視、圖片中的阿拉伯世界聯(lián)系起來,從而產(chǎn)生很大的偏差。因為這是與歷史不符又很荒唐的說法。
事實上,回族先民主要來自中亞和古波斯地區(qū),這些地方民族與中國土著民族相貌差異不是象有的憑空想象的那么大,大部分介于白種人和黃種人之間,總體是以黑頭發(fā)黃皮膚為主。尤其是毗鄰中國西部邊陲的中亞地區(qū),歷史上屬于東伊朗人種,語言也是東伊朗語(部分被突厥語化是后來的事情)。不論西伊朗也好,東伊朗也罷都連亞洲也沒出,就算在當代,當?shù)氐耐林巳阂膊⒎嵌际歉弑巧钅?。當然如果綜合語言、體貌、性格、風(fēng)俗、文化、地緣等各方面來看,中亞地區(qū)和東亞地區(qū)的人群給人直觀的印象差異也是顯而易見的。對于在中國繁衍生息一千多年(部分來的晚的也有好幾百年了)的回族人來說,不能以這個標準來衡量。
回族先民來華之初并非都是舉家遷徙,而是單身男性為多,既然要在這里扎根生活,起初與當?shù)嘏越Y(jié)合成家現(xiàn)象不可避免,是一個“外來民族融入中國社會,本土民族融入外來民族”的過程,這個過程有著語言、風(fēng)俗、文化各方面的差異和局限。根據(jù)現(xiàn)有的史料記載,這種結(jié)合在當時的社會民意和官方法律中是受約束和排斥的,如“中國人不得私與外國人交通,買賣,婚姻,來往”(冊府元龜:卷999);蕃‘獠’與華人錯居相婚嫁,多占田,營第舍。吏或撓之,則相挺為亂。盧鈞下令蕃華不得通婚 (新唐書:卷182);朝廷方悟宗女嫁夷部,因禁止,三代須一代有官,乃得娶宗女《萍洲可談》?;刈逑让駛儽旧砭蛯儆诿褡逍院軓姷娜后w,自身和外部各方原因促使回回人形成了自相嫁娶為主流的傳統(tǒng),對此明代漢族學(xué)者陶宗儀在其《嘲回回》一文中這樣描述當時杭州回回人婚俗:“絕與中國殊,雖伯叔姐妹,有所不顧。”這也正是至今各地回族人之間以老表相稱的由來。
遺傳的規(guī)律也是回族人呈現(xiàn)相貌差異的重要原因,人類遺傳基因有分為顯性和隱性兩種,有的表現(xiàn)在體貌,有的則表現(xiàn)在性格,而且還會有隔代和間接遺傳的現(xiàn)象。現(xiàn)實生活有大量此類的例子,還有的人在體貌或性格方面與姑姑舅舅等相仿,從遺傳學(xué)的角度來講這都很合理。任何民族中的一員對自己能繼承爺爺輩的多少體貌特征都不能保證,更何況是千百年前的先民呢。前蘇聯(lián)對其境內(nèi)的回族人(東干)進行了基因檢測調(diào)查,結(jié)果顯示多為東伊朗人種,這說明回族人仍然保持住了部分本身的基因特征。當然不只是婚姻方能影響體貌變化,長期所處地域、氣候、語言、所從事生產(chǎn)活動等也是其中的因素。所以對于真正的回族人來說,其中哪代沒有明顯回族特點的外貌沒什么(只要堅持回族婚姻傳統(tǒng),就不會丟失),統(tǒng)一的外貌不是任何一個民族的標準。做為回族人也一樣,最重要的是要有回族人的精神和氣質(zhì)。
象不象回族要綜合起來看,曾見過比多數(shù)回族人還具有古西域民族特征的漢族或其他民族,但不會因此就想到他們會是回族,至于原因我也說不好,也許是因從他們神態(tài)和言談舉止中感受不到回族才有的氣息。相反有的回族人沒有那些外部特征,但給人的感覺就知道是回族。其實這種回族人之間具有的感官直覺并不奇怪,這是回族群體千百年來共同的歷史境域所形成的神態(tài)、性格、心理和優(yōu)缺點,有著深厚的積淀,這種感覺只有在真正回族人之間能體會到。
任何一個民族的相貌體現(xiàn)出各種差異都很正常,也是事實?;仡櫥刈宓钠鹪?,無論是經(jīng)商還是從軍而來的回族先民,他們多為當時人類文明的搖籃——古波斯和中亞一帶的精英式的人物,身體強壯,頭腦靈活并有著語言方面的天賦。最起碼也是體智健全、意志堅強的人。否則他們不可能翻越那么多崇山峻嶺,戈壁荒漠或者驚濤駭浪的絲綢之路來到東土生息。他們帶來了世界領(lǐng)先的天文、地理、數(shù)學(xué)、醫(yī)藥等科技;還有繪畫、雕刻、冶煉、鍛造、紡織、建筑等古波斯工藝;飲食、樂舞、技擊、服飾等中亞民族燦爛的文明。歷史各代直至當今,回族人中涌現(xiàn)出的各方面的杰出人物的事實證明,我們的民族是具有自身長處和特點的民族。我們應(yīng)該保持和延續(xù),同時學(xué)習(xí)各兄弟民族的長處,更加完善自己,為個人和家庭的幸福、為國家為社會做出更多回族人的貢獻。大家說對嗎?